西班牙流感起源于哪里?根据牛津的研究,埃塔普尔驻军在1916年底经历了一种新的、高度致命的疾病的流行,其症状类似于西班牙流感。不过,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指出,美国在1915年和1916年已经出现了流感和肺炎的死亡率高峰,但这一现象与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之间的联系并不清楚,而且流感的地理来源也无法通过历史确定。新冠疫情之前最严重的传染病
西班牙流感起源于哪里?
西班牙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数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于1918年结束,与西班牙流感爆发的年份相同。
关于这西班牙流感的发源地,科学家们争论了几十年,提出了法国、中国、美国中西部等各种各样的地方。由于无法确定病毒的起源,科学家至今还无法掌握病毒产生的条件,以及将来引发同样流感的主要原因等疾病的实际情况。
法国起源说
病毒学家约翰·牛津认为1918年流感大流行起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埃塔普尔的大规模英国陆军驻地。
根据牛津的研究,埃塔普尔驻军在1916年底经历了一种新的、高度致命的疾病的流行,其症状类似于西班牙流感。
随后在1917年3月,英国本土的奥尔德肖特(Aldershot)军营也爆发了类似的疫情。军事病理学家后来得出结论,在埃塔普尔和奥尔德肖特的疾病流行与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相同。
牛津教授将埃塔普尔驻军描述为呼吸道病毒传播的理想环境,这不仅是因为驻军在任何时候都有大约10万名士兵密集存在,还因为该地有一个大型养猪场,而且活鸡、鸭和鹅都是从周围市场运来的。
北美起源说
还有一些研究人员认为,美国是西班牙流感的起源地。历史学家阿尔弗雷德·克劳斯贝(Alfred Crosby)认为1918年的流感起源于美国堪萨斯州。同样,约翰·巴里认为1918年1月在堪萨斯州哈斯克尔县发生的疫情是西班牙流感的起源。
不过,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指出,美国在1915年和1916年已经出现了流感和肺炎的死亡率高峰,但这一现象与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之间的联系并不清楚,而且流感的地理来源也无法通过历史确定。CDC认为克劳斯贝和巴里的假设缺乏流行病学数据。
中国劳工起源说
不过近几年国外的研究学者普遍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个被遗忘的插曲可能是引发西班牙流感传播的导火索。那就是把中国劳工关在火车上,横穿加拿大,运到欧洲。
加拿大威尔弗里德·劳里埃大学(Wilfrid Laurier University)的历史学家马克·汉弗莱斯(Mark Humphries)认为,从中国动员的9万6千名工人为西线的英国和法国军队提供后勤支持,可能是造成这种流行病毒的原因。
汉弗莱斯的论文发表在2014年1月的学术杂志《War in History》上。他认为,为了验证这一假说,有必要从西班牙流感的遇难者身上采集病毒样本进行调查。有了这些证据,就有可能将西班牙流感的起源锁定在一个地方。
虽然汉弗莱斯只是提出了一种假设,但是部分历史学家认为,他的主张和观点具有说服力。
“对于历史学家来说最新流感疫情,这些记录几乎是决定性的证据。”研究美国1918年流感的历史学家詹姆斯·希金斯说。
新冠疫情之前最严重的传染病
西班牙流感的流行分3次席卷了全世界。第一波是从1918年春天开始的,当时的病原体已经查明是如今H1N1型流感的毒株。
与一般的流感不同,西班牙流感的受害者大多是免疫系统较强的健康年轻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不仅有大量的战死者,西班牙流感也可能是战争结束的原因之一。
汉弗莱斯说:“1918年的流感是人类经历过的最严重的大瘟疫,它沿着冲突(一战)的足迹蔓延到了全世界。”
如前所述,西班牙流感的发生地至今不明,但长期以来一直有观点认为被动员的中国劳工是西班牙流感感染扩大的原因的说法。
汉弗莱斯在文献中发现,1917年11月在中国北部流行的呼吸系统疾病,在一年后被当时的民国政府确认为与西班牙流感相同。
他还从医疗记录中发现了一些信息,从1917年开始横穿加拿大送往欧洲的2万5000名中国劳工中,接受检疫的3000多人中有很多人出现了类似流感的症状。
西班牙流感说法的来源
西班牙流感在1918年秋天达到顶峰,它一直持续到1920年。虽然传染病在世界范围内流行,但却被称为“西班牙”流感,这是时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各国的审查制度严格,当时作为中立国的西班牙恰好出现了流感并广泛报道,于是各国便用“西班牙流感”称呼这个可怕的病毒。
希金斯说,医生们在西班牙流感流行之初就开始争论它的起源,不久历史学家也加入了争论。
一开始,人们认为沾满污物、疾病和死亡的法军战壕成为了西班牙流感的温床。年轻人的牺牲者之所以多,是因为流感在战壕里的年轻士兵身上蔓延。另外,从欧洲返回美国的士兵们将病毒扩散到了美国的波士顿和费城。
战争结束10年后,出现了起源于美国堪萨斯州的新说法(前文所述的北美起源说)。1918年3月,发生在堪萨斯州内的流行性感冒蔓延到附近的美国陆军驻扎地,造成48名步兵死亡。
但是汉弗莱斯认为,西班牙流感的起源都不在这里,而是在遥远的东方。1917年在中国万里长城沿岸的村庄里流行一种呼吸器官感染症,每天有数十人死亡。民国政府称为“冬季流感”的该疾病在1917年末仅用6周时间就扩散到了距离500公里的地方。
这种病最初被认为是肺鼠疫(pneumonic plague),但其死亡率远低于典型的肺鼠疫。
汉弗莱斯在1918年英国驻华公使馆职员的报告中,发现了这种病是流行性感冒的记述。这是在从加拿大和英国的历史公文中寻找有关中国劳工部队和英国驻北京公使馆的战时记录时发现的。
乘坐列车穿越加拿大的劳工
在中国发生神秘的呼吸道传染病的时候,英国和法国正在组织中国劳工部队参战。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有超过9万名的劳工从中国北部送往英国南部和法国。
“劳工不用上战场,英国人把工人派到后方支援,让士兵上前线。”汉弗莱斯解释道。
由于绕非洲乘船旅行既耗费时间又耗费费用,因此英国决定先将工人乘船送到加拿大西海岸的温哥华,再用火车运到东海岸的哈利法克斯(Halifax),然后再送往欧洲。
欧洲劳动力不足的情况非常严重。例如,1918年3月2日,一艘载着1899名中国劳工的船只,从中国的威海卫出港前往温哥华。但是,当时因为“鼠疫”流行,温哥华当地停止了招工。
据汉弗莱斯的说法,当时加拿大西部人民对华人非常反感,从温哥华运送工人的火车被隔离。中国劳工被关在被带刺铁丝网包围的营地里,有特殊的铁路护卫队日夜监视着他们。报纸也被禁止报道他们的动向。以至于在如今我们也只能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当年有许多的支援一战的劳工们在默默奉献自己的力量。
在这些中国工人中,约有3000人接受了检疫。据汉弗莱斯说,加拿大的医生经常把他们的病归咎于“懒惰”。“他对中国人持有非常刻板的种族歧视观点。”
医生们给喉咙疼痛的工人喂食蓖麻油,让他们回到营地。
1918年1月,中国劳工开始抵达英国南部,从那里被送往法国。法国北部的滨海努瓦耶勒市(Noyelles-sur-Mer)的一家中国医院有记录显示,数百人因呼吸系统疾病死亡。
历史学家们认为,西班牙流感病毒可能是在1918年春天突然变异,导致致死性提高,并从欧洲扩散到美国的波士顿或塞拉利昂的弗里敦等遥远的港口城市。
另一方面,在流感达到顶峰的那年秋天,在欧洲的中国工人之间最新流感疫情,似乎已经没有这样的病例报告了。
让历史说话
汉弗莱斯本人也承认,他的这项研究并没有对西班牙流感起源之谜给出最终的答案。
他认为,有必要让医学专家检查一下被埋葬的遗体中是否保存着当时的病毒,那么解决西班牙流感起源之谜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美国军队病理学研究所的杰弗里·陶本伯格(Jeffery Taubenberger)等专家正在世界各地寻找埋藏在西班牙流感受害者尸体中的病毒样本。
2011年,他的研究团队从1918年死于西班牙流感的32具尸体中获得了流感病毒样本。
到目前为止发现的最早期的样本是1918年3月11日在美国爱荷华州道奇营死亡的士兵的样本,但是研究小组正在寻找更早的病例。
如果能从流感流行前后的牺牲者中广泛收集样本,就能锁定西班牙流感的起源。为此,有必要从1918年流感大流行开始之前死亡的死者身上采集H1N1型流感病毒的样本。
例如,如果能得到1917年的劳工样品就最理想了。
尽管如此,陶本伯格表示,连2009年小规模的流感流行的起源都无法确定,“我不确定能否给出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在提到汉弗莱斯的论文时,陶本伯格说:“通过这种(历史学的)分析,不能明确地揭示新出现的传染病的起源或传播模式。对于流行病的早期阶段来说尤其如此。”
但是,如果知道起源的话,就有可能获得有助于阻止未来世界性的传染病流行的信息,这是值得探索的。
希金斯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许多新兴传染病在世界各地蔓延。”
“历史会重演。通过探究1918年西班牙流感的起源,我们应该能得到防止这种灾难发生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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